灰狼

尘封档案系列一块首都牌手表吕宝

发布时间:2023/2/23 22:01:28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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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20世纪50年代到70年代末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大潮中,从年至70年代末,十几万来自北京、天津、内蒙古、山西、浙江、山东等地的青年,加入到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。年9月,该兵团二师十五团三连发生了一起令人震惊的知青杀人案……

一、关押吕宝华

“吕宝华被团部来人带走了。”年9月11日,这个消息在十五团三连各班排间不胫而走。“他犯了什么事儿?”人们互相打听着,传播着。

事情的起因是不久前发生的一起偷盗案。大约9月初,医院向团政治处反映:驻地附近另一支部队的一位医院住院,放在病房里的一个手提包被盗了,包里有一身军装。当时,这件事引起了团里的重视。年的下半年,兵团生产经营的困难已经显现,人心浮动涣散,各个连队违纪的事端日渐增加。现在,这个偷盗事件就发生在团部眼皮底下,影响很坏。团领导要求一定要破案,对兄弟部队的人也好有个交待。

医院方面展开了调查。先把案发期间住院的病号、来医院看过病的人员过了一遍,包括安排这位现役军人暗中识别指认怀疑的对象,但没有理出什么头绪。接下来,医院附近的连队。几天之后,三连反映上来一个情况:前不久,有人看见艾克琴(化名)穿着一件军上衣在连里照相,当时在场还有几个人,也穿上照了。而在此之前,从没看她穿过军装,也没听说她能从哪儿弄来军装。要知道,从年红卫兵狂飙突起之后,穿一身正宗的四个兜的国防绿军装是很有面子的事儿,这是出身革命军人、革命干部家庭背景的标签!虽说兵团战士是供给制,也发军装,但无论布料还是做工,那根本是两码事。

艾克琴,女,北京籍69届知青。找她谈话调查了解情况的任务,很自然地落到团保卫股干事王丽的头上。王丽本人就是从三连知青中提拔起来的女干部。当时的团保卫股只有三四个人,凡找女知青谈话、调查,通常都是她上场。和艾克琴的谈话进行得很顺利,艾说那件军上衣是吕宝华的,她只是穿了一回。吕宝华是艾的男友,或者说他们已经确立了恋爱关系,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,三连的人都知道。在兵团成立初期,严禁知青间谈恋爱。可是到了年,这项规定已经荡然无存。王丽让艾找来这件军上衣,拿回到团里让那位现役军人辨认,现役军人说就是他丢的那件。再进一步核查住院人员名单,吕宝华恰恰就在那段时间住院,而且在现役军人住院的第二天办理了出院手续。于是,团里决定找吕宝华谈话,调查核实。

这天,王丽步行到三连,找到同是女知青的副指导员,两人一起到了吕宝华的宿舍。

“吕宝华,有点儿事需要找你谈谈,跟我们走吧。”王丽说。

“什么事儿啊?在这儿说不行吗?”吕宝华脸色变得煞白,神情极为紧张。

“不行,跟我们走,到团部去谈。”王丽答道。

“现在就得走?”

“对,现在就走。”

吕宝华没再多说什么,只是磨蹭了很长时间,然后极不情愿地跟着上路了。

二、王忠信失踪

三连是十五团的武装连,离团部很近,也就一里多地。把吕宝华带回团部后,有关人员就对他进行了讯问。保卫股原以为事情比较简单,物证都有了,应该没什么问题,但没想到进展并不顺利,吕根本不承认军装是偷来的,一口咬定是别人送的。

吕宝华是北京籍68届知青,年4月初来到三连,先后在豆腐坊做过豆腐,在猪号养过猪,后来又去了大田排。他中等身材,健壮结实,性格比较内向,给人的感觉总是眯着眼睛,似睡非睡。除了灰白相间的少白头与他的年龄不那么相称以外,其他各方面都平平常常。最近,他正在申请回北京探家。

保卫股一时无可奈何,只得把吕先关押起来,准备进一步调查了解,搜集证据。那时候,整个国家还处在“文化大革命”当中,半军事化的兵团基本上沿用了部队关禁闭那套办法,只要保卫部门决定了就可以把人关起来。当时这叫“隔离审查”。

接着几天,王丽为偷盗案的事天天蹲在三连。一天,她听到有人在议论:三排的王忠信已经好几天不见了。按说,连队里外出要请假、不准夜不归宿,这是有纪律规定的。但这项规定从来执行得都不是很严格。知青们谁都有自己的老乡、同学分散在各个连队,各连驻地之间近的几里地,远的十几二十里,相互之间走动,交通基本靠走,要打电话,只有连部有一部摇把子,得经过团部的总机转接,联系非常困难。所以,同学老乡朋友之间留宿、借宿,谁都不当回事。前两天还有人猜测,王忠信有同学在团里后山的煤矿,没准跑那儿玩去了。

但现在,已经好几天了。王丽找到连长,“家里少只鸡还得出去叫一叫呢,这么个大活人,好几天不见了,怎么也得找一找啊!要真有事怎么和家长交代啊?”

王忠信是北京籍68届知青,个子矮小,身材单薄。他当时人的编制在三排十一班,但工作是看青,就是秋收前后看护大田里的庄稼。这个活儿不像大田排的人,出工收工都是几十号人集体行动。他是独来独往,早出晚归。住的地方也不像大田排十多个人住在一屋,而是只有两三个人,这倒很合王忠信的脾气性格,他本来就寡言少语,和周围的人交往不多。当时和王同住一屋的是另一位知青,也说不准他是哪天走的,反正是没打招呼,失踪好几天了。

难道他跑回北京家里去了?年、年前后,走后门当兵已经成风,不少有门路有办法的兵团战士或不辞而别、或探家时一去不归。但以王忠信的家庭和社会关系,这种可能性不大。尽管如此,十五团还是很快派出由一位副团长带队的三人小组,去北京一探究竟。他们到北京后,先找到王忠信家所在的街道居委会,了解王是否回来了,王家有什么异常情况。答复是都很正常。于是,副团长又安排同行的知青以顺路探望的名义到王家,见了王的父母,侧面打听了一回。他家里人说王忠信没回来过,他们也没敢进一步惊动王的家人。

就在这期间,三连领导下令全连停工半天,撒出人马,在各个地号开始找人。9月中旬的河套大地,小麦已经收割进场,大秋作物高秆还没放倒,沟渠纵横,四野茫茫。人们拉开距离,边走边喊:“王忠信,你在哪儿……”有人还学着电影《夺印》里地主婆呼喊何支书的腔调“王忠信,回来吃元宵啦……”人们并不相信会有什么不测发生,当天什么都没找到。

第二天,全连大部队照常出工下地,只留了部分人员继续寻找,结果还是没有找到人,但是,找到了一只鞋——王忠信的鞋!

三、惊魂大巴洞

发现鞋的地点是在三连的地块内的八号斗渠上。时值深秋,河套的农田秋灌刚刚结束,渠里还有许多积水。这只鞋沾满泥泞,孤零零地被遗弃在一处水洼边。

那是一只左脚穿的鞋,就是兵团发的塑料底、黑灯芯绒面、五眼,系带的那种。鞋面上有一个镰刀割开的三角口,用黑色的棉线缝上了。和王忠信比较熟悉的人几乎是看一眼就断定,那就是王忠信的鞋。人们感到凶多吉少,谁也无法想象究竟发生了什么。

这个情况的出现陡然绷紧了人们的神经。三连领导和团保卫股的人都赶到八号斗渠的现场。八号斗渠由北向南,横亘在三连和七连的驻地之间。渠背上是高大整齐的毛白杨,斗渠与大田之间是丛生的芦苇和杂草。发现那只鞋的现场距离三连营区大约两里地,在西侧渠背的内侧。黄河水裹挟而来的泥沙,沉淀成潮湿松软的土层。保卫干部们赶到时,现场已经被破坏,足迹杂乱,很难分清哪些是原始的痕迹,哪些是后来的痕迹。

经过仔细的勘查分析,人们怀疑现场曾经有过拖拽或蹬踏动作,而那只鞋可能是在这个过程中脱落的。根据这个怀疑又推测:王会不会是夜间赶路时天黑落水,然后自己爬了上来。那么,再然后呢?他去哪儿了?

由落水的推测,人们联想到其他有水的地方。三连的人又把所有的水井包括废井、枯井以及菜窖等都搜寻了一遍,没有发现异常情况。之后,人们把注意力转向了“大巴洞”。

三连营区的西北方向有一个大水坑,长宽大概各百十来米,当地人称之为“大巴洞”。不知道最初是如何形成的这么一处锅底形的洼地,地下渗水在此汇集,成了一个无源无流的死水潭。就是这么一处水坑,在那个精神生活和物质生活都极为匮乏的年代,给三连的年轻人带来过许多欢乐。知青战士们夏天在这里游泳,冬天在这里滑冰,用罐头瓶做成土炸弹炸鱼,被震晕或炸死的鱼翻起白花花的一片,成了难得的盘中餐。

王忠信会不会在大巴洞落水?这可是拉网搜查没有搜到的死角!

9月中旬的一天,三连组织了几位会游泳的知青战士下水了。他们手拉着手排成排,试图把水面挨着个蹚一遍。但从岸边往里只走几步,水深就一下子没过脖子。没办法,几个人只能手拉着手,沿着周边蹚了一圈。这时节的塞外边地,已经是寒气逼人,战士们个个瑟瑟发抖,牙关打颤。一个下午过去了,无功而返。

谁也没想到,第二天早上,真相开始浮出水面!这天,三连的马倌像往常一样,赶着马群到这里饮马。马群没有了往日的兴奋,也没有了往日的平静,骚动不安地徘徊在水边,就是不肯好好喝水。一眼望去,大巴洞的水经过头一天的搅动,已经回归清澈。突然,他看到离岸边不远的水里有一团黑色的絮状的漂浮物。待到定睛细看,哇,他的头皮炸了起来!那好像一颗头颅,是一个人的后脑勺!他打马飞奔,一路狂喊:“漂起来啦!漂起来啦!”

顿时,三连炸锅了!十五团炸锅了!

四、羊群里混进了狼

王忠信的尸体半卧半立地悬浮在水中,面部朝下,头部刚刚露出水面。

打捞开始了,三连的四位战士姚安驹、韩建生、齐书庭和李占辉再次下水。打捞工具是从房建工地上找来的分选沙石料的那种大筛子。四个人都脱掉外衣,只穿一件内裤,一人抬着一角,怀着恐惧、沉痛的心情游进寒冷的坑水里,从头部向下抄起,把尸体抬到岸边。连部的通信员送来白酒,四个人你一口我一口,借此祛寒。

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找的就是王忠信,三连的人很难相信眼前的尸体就是他。他那原本瘦小的身体已经膨胀,兵团的军装白衬衣和里面的海魂衫紧绷绷地箍在身上;五官都变形了,头部大得不成比例。左侧太阳穴处有明显的伤口,被泡得溃烂呈粉白色;衣物穿戴基本完好,左脚少了一只鞋,平时佩戴的手表不见了。裤裆里被塞进一块大石头,并扎紧了裤带。显然,由于这块石头,尸体一直沉在水底,由于前一天水被搅动加上尸体进一步腐烂,才开始上浮。

十五团、二师、兵团保卫部门组成的破案工作组汇聚到了三连,五原县、巴彦淖尔盟等地方的公安也都来人了。法医对尸体进行了鉴定,确认这就是已经失踪的王忠信的尸体。

刑侦人员认为:致死原因是溺水造成的窒息,可以认定是他杀,头部有多处力量很大的钝器伤,是近距离下手的。现场没发现明显的搏斗痕迹,凶手应该和被害人是熟人。作案人应该是两个,理由是:八斗渠为第一现场,凶犯是在渠上杀人后,移尸到第二现场抛尸。按这段距离,一个人干不了。凶犯残忍狡猾,毫不含糊地夺命而来,然后又沉尸灭迹而去。

破案工作开始了。根据侦破组的要求,三连所有人员都必须写出王失踪那天本人的行踪去向,并提供证明人。不论是知青战士,还是原场就业人员、家属子弟、复员战士,五百多号人无一例外,人人过关。

团里下达命令:在案件侦破之前,禁止三连一切人员外出,停止知青的探亲休假。

对当时身在三连的人来说,短短的十几天里经历了巨大的心理撞击。从最初的不安和疑惑,急转直下为震惊、悲痛、惊悚和恐惧。尤其目睹了惨不忍睹的打捞遗体和验尸过程,有人几天都吃不下饭去。大灰狼的故事不再是城里孩子们的童话!

当时的破案工作,几乎无密可保。一则由于查找线索本身就要求发动群众,比如全连出动找人、打捞鉴定尸体,可以说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的;二则兵团的连队生活,特别是农业连,几乎没有个人的隐私空间和时间。像破案人员去了哪儿、找谁谈了话,不出半天就尽人皆知。当然,最重要的是每个人都在紧张地盯着事态的进展,稍有风吹草动,转瞬就是满城风雨!

事态持续地刺激着、撕扯着三连人的神经。当禁止探家的命令一出,更加剧了知青战士中的恐惧。谁心里都明白:“禁止所有的人员外出”,这就意味着杀害王忠信的凶手,一个或者两个不仅冷血而且冷面的杀手,就蛰伏在自己所处的人群当中。披着羊皮的狼就混在羊群中!它已经咬死了一只小羊,它随时可能再咬死其他无辜的小羊。一时间,人人自危,风声鹤唳。白天,除了集体出工下地,人们不再串门。天一黑,别说出营区走夜道,就连自家班排的房前屋后都没人敢去。睡觉前每个宿舍都是“坚壁清野”:锁门顶门,还得加上洗脸盆,为的是有人进来能发出响动报警。镰刀都被收好,压在自己的被子下面。一些女生被吓得都不敢一个人在被窝里睡觉了。那些日子的夜晚,不知道天怎么那么黑,伸手不见五指,空气里都是恐怖……

五、僵持中的渺茫

年9月下旬,破案的主要方向是通过排查,把具备作案时间的人找出来。几百份个人的情况说明材料汇集到团保卫股,但始终没有发现哪份材料有明显的疑点。

王忠信为什么遭此毒手?

是仇杀吗?他平时为人谦和,没发现与别人有什么恩怨过节儿,不太可能。据人们当时回忆,王失踪的那天,晚饭后他在别人的宿舍下象棋。当时眼看被对手将死,他一步一步走得很慢,苦思冥想,最后反败为胜。这说明他的情绪很正常。

是谋财害命吗?在现场和王的遗物中始终没找到他平时戴的那块“首都”牌手表,这点曾引起了办案人员的注意。那个年代知青战士中戴手表的并不多,王忠信春节探家回来时戴了舅舅送给他的这个礼物,引来周围不少羡慕的目光。但那毕竟只是百十来块钱的东西,据说还是半钢的。在王的箱子里还放着两节表带,估计是手表原装的表带太长,王的手腕细,取下来的。

是情杀吗?这在王忠信身上似乎更不可能。因为谁也说不出他和女生有过什么单独交往。

杀人案的侦破工作一时陷入了僵局。

医院的军装偷盗案,已经被撂在一边。由于突然发生了王忠信的命案,没人顾得上这个案子了。

十五团地处黄河后套地区,这里是内蒙古西部的粮仓,正北方向就是中蒙边境。十五团的前身是内蒙古五原国营建丰农场,这是个劳改农场(兵团年撤销后更名为巴盟农垦局建丰农场)。20世纪60年代,中苏交恶,边境战争大有一触即发之势。这里从原来的战略大后方一下子转身变脸,成了反修防修的第一线。因此原来的劳改农场,包括建丰及邻近的狼山、乌海、临河等,全部被兵团接收。在兵团军民合一的体制内,没有公检法的设置。一般的治安事项都由兵团内部保卫部门负责,对案件嫌犯的拘捕、看押,由团一级的保卫部门负责执行。

吕被关押在团部东边机修连的粮库,外面有荷枪实弹的警卫战士看守。这种充当临时监所的粮库,乍一看外表和住人的房子差不太多,都是砖结构的排房。但实际上挺有讲究。为了满足防雨、防水、防潮、防鼠、防盗、通风、防火等需要,四面墙体都是砖砌的,里面的墙壁、地面都用混凝土抹平,光洁坚固。没有窗户,只在北面墙上留有一个不足尺把的气窗,并用细密的铁丝网钉死,可以通风,但是老鼠、飞鸟休想进来。朝南的阳面有一米来宽的门框,没有门扇。门框内侧有两指深的凹槽,门板是若干半尺来宽的木板,把一块块门板逐一插进门槽,层层叠加,最顶上的一块门板装有钌铞,加上挂锁,就成了铁将军把门。因为储存谷物不是袋装而是散装,所以门板之间严丝合缝。

吕宝华被关在里面,一日三餐由看守打开门板递进去。他看不见外面的世界,外面的看守实际上也看不清里面。

9月22日,在军装被盗案没有任何结果和进展的情况下,吕宝华被解除了隔离审查放了出来。重获自由的吕宝华,每天随着所在的班排集体劳动,起床熄灯。大田排这时候的农活主要在场院,收割后已经拉回来的小麦需要尽快码垛、脱粒、扬场,最后入库,颗粒归仓。这是一年里最紧张繁忙的一段时间。吕宝华干活一向就不勤快,现在更是显得无精打采。场院上的活儿本来各有分工。抬麦捆的、喂机器的、清麦秸的、扬场的、装麻袋的……“一个萝卜一个坑”,只要脱粒机一开,每个人都忙得团团转。而吕宝华竟然能几次躲到麦垛后面去打瞌睡!同是知青的班长排长为此狠狠批评过他。

王忠信的尸体被停放在团部附近的一处浴池里,每天专门从五原县城拉来冰块为尸体降温。王忠信生前所在的三排十一班承担了停尸房的看守值勤任务,每个人上岗都是真刀真枪——“56式”半自动步枪加5发实弹。“大伙儿都被吓坏了,不给真枪真弹就没人敢去上岗!”吕宝华也参加了这个值勤任务。

王忠信的父亲、母亲等亲属被从北京接来。伤心的老人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孩子为什么遭此毒手。他们要求追认儿子为烈士。在下葬时,他们希望把王忠信的坟墓先做成“悬墓”,就是要离开地面,不要埋到土里,待将来破案后,再入土为安。他们的这两条要求都没能得到满足。9月底,王的遗体还是被埋葬在二十七号地。痛失亲子的父母沉痛悲戚地离开了十五团。

10月份上旬,大巴洞的水被全部抽干。水落石出,在坑底又发现了医院偷盗案中的黑色手提包,包内已经没有军装,但有同时丢失的衬衣裤衩,还被塞进了一块砖头。经过比对,砖头就是附近副业连的砖窑烧制的。军装被盗案被重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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