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世纪六十年代初,人们还没有保护野生动物的概念,特别是伤害人的动物,大家认为就在该打之列。今天要说的故事,是主人公被狼逼得无奈才勇斗群狼的。
话说在关中平原北边,东西横亘着一条几百公里山脉,叫千山山脉,它与南边雄伟的秦岭山脉南北呼应,把关中平原夹在其中,因此,关中平原也叫八百里秦川。千山山脉海拔不高,只有一千五、六百米的高度。但在六十年代初,千山山脉的生态环境还是挺好的,树木葱茏,野兽出没。野兽中就包括野狼,野狼在千山山脉很活跃。
在千山山脉一个村庄——大峡村,只有30多户人家的村庄,就发生了几起狼伤人的事件。有一天夜里,30多岁的村民李强强,夜里串门子回家,走在漆黑的街道,突然觉得有人把手搭在他的双肩,他以为有人和他玩,就抖了一下身子说:“谁干啥里?”话音未落,头后脑勺被咬了一口,钻心的疼,他一个应激反应,向后打了一肘,打得一个动物尖叫一声,李强强知道遇见狼了,他忙转身,狼也转身逃走了。
李强强觉得后脑勺钻心疼,赶快回家,家人看到他的后脑勺头皮有一片被狼撕开来了。赶快给他包扎,医院,医生给李强强缝了十几针。住院十几天才得以恢复,但头后脑勺从此留下了一个大伤疤,村民背地里给他起了个外号叫“狼剩”。
有一位张奶奶,白天在院子里照看一岁左右的孙子,她进厨房给孙子去拿吃的东西,五六分钟后,等她出来时,看到一只大灰狼用嘴咬着孩子的脖子,孩子用双手抱着狼的脖子,出了院门。张奶边往外追边声嘶力竭地喊叫:“救人!打狼!打狼!”,等张奶奶赶到门外,狼和孩子已无踪影。她的喊声惊动了附近的村民,大家分头去寻找,找了几个小时,在小树林里找到了孩子,但孩子已经没有生命的体征。三个月之后,六十二岁的张奶奶因惊吓、痛苦和抑郁,悲愤而亡。
野狼如此猖狂,引出了一则勇斗群狼的故事。大峡村出了一位好汉——李刚。十三岁时,父母因肺结核病同年逝世。从此李刚成了天不管,地不管的孤儿。他从五年级辍学在家,每天无所事事,翻山越岭,寻找野果野味。有时带上五、六个伙伴,爬山,钻树林,玩打仗,几年下来,他练就了一副好身体,好体能。
后来在生产队劳动,他是一把好手,十八岁以后,多么暴劣的牲口,他都能降伏。二十岁时,李刚浑身是肌肉疙瘩,腹肌呈现出八大块。但平时穿上衣服看上去,李刚的身体不显山,不露水。与其他人没有两样,甚至觉得他有些瘦。干起活来,李刚一个顶俩。
二十岁那年的腊月二十八早晨,吃完饭,他一副扁担挑两个筐,去四十里外的县城购置年货。来回八十里路,加上他在县城东游西逛,等进山回来时,已经黄昏时分,天下着小雪。乐观的李刚,边走边唱:“山丹丹的那个开花吆,红艳艳——”,
唱着,走着,他猛一抬头,看见前面路上一字儿蹲着三只野狼,眼睛绿莹莹地盯着他。“唉吆,妈呀!”咋一见这阵势,李刚吃了一惊,但他很快镇定下来,他心里骂道“想跟爷玩,你们这些畜牲瞎了狗眼,不,瞎了狼眼,也不看看爷手里是啥家伙!”
李刚立即放下担子,抽出扁担拿在手里,做出迎接战斗的准备。狼还挺讲义气,它们等李刚准备好了,一跃而起向李刚扑来,李刚沉着冷静,等狼冲到他跟前,照着中间冲在前面头狼,就是一扁担,这一扁担,有千钧之力,狼的头当即开花。另外两只狼大吃一惊,愣了片刻,扭头撒腿就跑。
李刚定眼看看身边打倒的狼,没有任何气息。他想把打死的狼带回去,但他感到为难,还有十几里山路,两个筐子,除过一些小件年货,其它都是大白菜,满满当当的。他原想给乡亲们带些,因为进城一趟太不方便,要肩扛手提。年轻人还可以对付,中老年人根本吃不消。
他想自己力气好,帮大家带点。结果走了30多里路,他也感到有些吃不消,常言说,千里路上不捎针,这是真的。现在要加上这五六十斤的死狼,走十几里山路,他觉得根本办不到。他一时踌躇起来,看到路旁有个不大不小的麦草垛,他拿上扁担走过去,靠着麦草垛坐下,拿出经济适用的羊群香烟,取出一支,掏出新买的打火机,点着香烟,抽起来,想一想怎么能把死狼带回去。
正在这时,他听见远处的树林里,有狼的嚎叫声,他也没在意。过了一会,他突然听到唰唰的声音,由远而近传过来。他定眼一看,有一群狼朝他奔过来,至少有七八只。他像弹簧一样弹起来,用扁担做了个撑杆跳高的动作,就站在麦草垛顶了。群狼奔到麦草垛跟前,李刚看到刚才逃走的两只狼也在其中,李刚明白了,刚才的嚎叫声是呼喊同伴来报仇的,李刚心里明白,一场恶战要来临了。
群狼迅速包围了麦草垛,有一只狼嚎叫了一声,群狼就往麦草垛上冲,李刚像长坂坡的赵云,上下打,左右扫,把冲上来的群狼一次次打跌在麦草垛下,群狼组织了十几次集体冲锋,毫无效果,李刚还是威风凛凛站在麦草垛之上,神圣不可侵犯!
无奈之下,群狼停止了集体冲锋,双方呈僵持状态。群狼蹲在麦草垛周围喘着粗气。这时,有两个狼走到一起用鼻嘴咕噜了几声,有一个狼转身走了。其它狼不走也不上冲,僵持状态继续。过了一大会,李刚突然看见刚才去了的狼身上驮着一个瘦小的狼,从远处慢慢跑过来了。李刚一看见此景吃了一惊。
李刚小时候就听老辈人说过,在狼群里,有一种身材瘦小,前腿短小的狼,叫狈,是狼群的狗头军师,非常狡猾,他的智商超过所有狼,甚至超过狐狸。因前腿短小,行动不便,出来时要其它强壮的狼背上它。大多情况它不轻易出来,其它狼给它提供食物,遇到重大情况,狼群一定要把它背出来,让它为狼群决策,或者说出馊主意。
今天群狼久久拿不下李刚,头狼就想到了窝里睡大觉的狗头军师狈。狈走到麦草垛跟前,从那条狼的背上跳下来,它抬头看了看李刚,李刚这时心里也有些发毛,心想,看你这东西出个啥怪招。狈跳着他的短前腿,绕着麦草垛瞅了一圈,然后和头狼咕噜了几句,头狼立即兴奋起来,它声嘶力竭地嚎了几声。群狼开始了新的进攻。
但这次不是集体往上冲,而是一齐冲到麦草垛下面,用爪子往外抽麦草。李刚一看,心里骂道:“狗头狈,你出的这损招,你是想要爷爷的命啊,爷爷就是死了也饶不了你!”李刚已经有点绝望的感觉。麦草垛已经在变小,李刚无计可施,浑身都出冷汗了。随着群狼的继续动作,他感觉麦草垛都开始摇晃了。
人常说急中生智,但李刚抓耳挠腮,却无计可施。就在麦草垛就要倾倒之际,李刚突然手碰到了口袋里装的春节要放的一串鞭炮,他心中大喜,一把抽出来,掏出新买的打火机点着了。在鞭炮声中,李刚把鞭炮抛向了狼群。
群狼一听炮声,撒腿就跑,连它们的狗头军师都不顾了。狈在下面团团转,就是跑不动,李刚一见此情,从麦草垛上跳下来,一扁担要了狗头军师狈的小命,嘴里还骂骂咧咧:“让你这狗东西害爷爷!”。
这时,李刚突然觉得散了架,浑身无力,一屁股坐在麦草垛下面起不来了。他慢慢地掏出香烟,点着一支抽了起来,嘴里嘟啷着:“今天咋这么倒霉!”。